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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后来在宫里,按照嫔妃封号称呼,她是姜嫔,我一直唤她姜姐姐。后来她成了德妃,更是连姓都不常被提起。
我似乎从来忘了她的芳名。
她的小字,便是知梦……
《长乐未央》60
我似乎从来忘了她的芳名。
她的小字便是知梦……
“娘娘!”
桑歌上来,稳稳扶住我,面色疑惑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无碍。”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轻轻咬唇,远眺皇城,耳旁木鱼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
桑歌闻言叹口气,“宋院史交待过奴婢,您需要安心静养,切不可再过于劳神伤心。”
“可奴婢瞧着您这样子……”
桑歌侧头,话有不忍。
我扶着桑歌,一路无言,回了未央宫。
到未央宫内殿,远处的木鱼声不再可闻,兰若上来奉茶。
我接过热茶,问兰若道,“方才回来的时候,听见揽月宫方向有木鱼声,是怎么回事?”
兰若道:“娘娘问这事啊。奴婢方才也听见了,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昨儿揽月宫赵才人夜里惊梦,说是遇着不干净的东西了。太后便请了法华寺的和尚,来诵经祈福。”
“原来如此。”
几日后,难得有了晴天,兰若整理了箱笼的东西出来翻晒湿气。
桑歌随手从杂物箱笼里翻出一叠绢纸。
她轻轻咦了一声,对我道:“这是娘娘以前抄的心经吗?”
“字迹不太像啊。”
兰若接过来一看,笑道:“亏你天天跟着伺候娘娘,连娘娘的字迹都不能准确分辨出来。”
“姑姑难道不知道,读书少的人看什么字都长得差不多吗?何况我能认出不是娘娘的字迹,就很是不错了。”桑歌撇撇嘴,不服输道。
兰若也只是笑着,“这本心经,还是娘娘初入宫没多久的时候,余美人送来的。”
“那时候……”
我忽然也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长姐还没死。
余美人被诊出不治之症,日夜痛苦难熬,我心中不忍,到底让宋院史开了曼陀罗,为余美人缓解痛楚。后来,余美人说是感念我,便让贴身宫女亲自送了这心经过来。
可最后,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就是这个命在旦夕的余美人,利用长姐和风白先生的情意,逼得长姐放火殉情。
现在再看余美人抄写的心经,百感交集,更觉讽刺。
“拿去烧了吧。”
桑哥“嗯”了一声,接过纸就上前几步,把纸扔了火盆。
一刹那,她忽然惊叫起来。
我和兰若吓了一跳,抬眸望去,却见桑歌竟然徒手从火盆里抢了纸张出来!
她把其中一张烧了一半、全是窟窿的纸递给我道:“娘娘,这纸有问题!”
我凝神,接过一看,只见原本是心经的纸上,心经已经遇热全部褪去。绢纸上反露出了比心经略大的一些字。
“旧恨了了……惠嫔,我不知你是否能发现我留给你的隐言。
我虽恨你魏家,可心中对你仍是有愧……将死之时,居然只有你念我痛楚……亦曾提醒过你,小心……她的背后……你一定要小心。
慧根祸患,江南夺命!惠嫔,望你珍重。”
因为绢纸被烧残,上面的内容也变成了这样断断续续的。只有结尾的几句,略完整些。
我蹙眉望着被烧残的绢纸,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余美人送我的心经,还有这样的机关之处。
桑歌和兰若早已驱了其他人出去。我拿着信纸,一整天都在反反复复想着。
慧根祸患,江南夺命……
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南……这是一个地名。
余美人的家乡是邺城,并不是江南。
日落西斜时,殿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呼唤声。
“长乐……”
我反应过来,才把心经的纸拿在手上,却见外头是慧灵挽着德妃奔进来,
慧灵穿着刚做的锦锻绣衣,满面桃色斐然,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我不动声色,慢慢折起心经,递给桑歌,朝慧灵和德妃道:“你们怎么来了?”
德妃落座,叹气道:“我哪得空来的。”
“都是叫慧灵连拖带拽,非要让我陪她来找你玩。”
慧灵的目光从桑歌手上的心经瞥过:“长乐你刚刚拿着的是什么啊?”
我轻“啊”了一声,朝慧灵道:“是些旧日抄写的诗句,都是魏府时的东西。”
慧灵闻言,没有追问,倒拉着我的手,问我:“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长乐可有准备好压岁礼要赠与我呢?”
她娇俏着撒娇,众人都被逗笑。
德妃掩面道:“慧灵,你好意思让长乐给你压岁礼?”
“说起来,她与你是同年的呢。”
慧灵撅嘴道:“那慧灵可不管。一来,长乐现在是我皇嫂。二来,就按着年纪,她也比我大月份不是。”
德妃笑着摇头,朝我道:“长乐,瞧慧灵这样,我看你是跑不了舍财了。”
我不着痕迹推开慧灵的手,也笑道:“是呢。”
“长公主放心,长乐定然会为你备一份礼。”
慧灵拍手欢呼,说是又讹到了一份好处。笑闹着说要去勤*殿,再去讹萧烨一份大礼,今年也就齐全了。
德妃笑着,目送慧灵走后,对我道:“罢了,再有几日是除夕。我也回去把剩下的细节小事都安排妥当。”
“姐姐还请留步。”
德妃本来已经转身要走出去了,听我在身后喊她,又回转身来,望着我疑惑道:“莫非,你学慧灵要讹我一份礼不是?”
我颔首一笑,顺势遣散殿内众人后,拉着德妃坐下。
德妃见我遣散了殿内伺候的宫女,脸上更加疑惑:“长乐,你这样……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点点头,福身对德妃行了姊妹间的礼,开门见山道:“长乐进宫这些时日,承蒙姐姐照顾扶持,才能几次躲过大祸。长乐一直感恩姐姐,也将姐姐之前劝长乐的一些话,牢记于心。姐姐曾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些事,我们都是身不由已。今日长乐要说之事……本是不该擅自窥探。可……”
我的话还没说完,德妃身形一垮,侧头垂眸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他千不该,万不该……再把姐姐的东西戴在身上。何况,还绣着‘知梦’二字。”
德妃闭目咬唇,眉心微拧,一缕鬓发垂落。
半晌,她睁开眼眸,眸中一片清亮。
德妃露出一丝苦笑,对我道:“其实自从那日你撞见我和他在凤仪楼说话时,我就知道是绝瞒不住你的。”
“后来,你果真让兰若去问了。”
闻言,我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德妃信任我,其实多过我信任她。
相识的故人……
那日在凤仪楼,她虽没有说明她与钟秀泽的关系,可也不算隐瞒。
“姜姐姐,你,和钟秀泽之间到底……”
德妃字字铿锵道:“我与他,就只是相识的故人而已。”
“我自然信姐姐,可他……”我望着德妃,“他至今戴着姐姐送的东西出入宫中,万一被人发现,姐姐可有想过后果。”
德妃扶着桌角,她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对我道:“他亦从未逾矩半步。”
“至于你说他戴着我送的香囊……香囊,我的确送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确实不知他现在还戴着。”德妃目光中闪过一丝悲哀。
她起身,背对我道:“年少青春,青梅竹马……不是只有你有。我亦有过,我亦年轻过。笑过……也哭过。可又能怎么样?”
德妃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伸手一指窗外,“先帝在位时,一句‘姜家有功,嫡女姿容过人,脾性柔淑’,便赐我进了太子府,为侧妃。”
“在赐婚之前,钟秀泽说,等他考上武魁就来姜家提亲。他在爷爷手底下学武多年,爷爷其实是看重他的。可他武考了多次,均为中榜。就因先帝在位时,官僚腐败,科考尚且是银子能买榜首,武考,更是权力之人操控着……这一耽误,我与他便是错过了终身。”
“我想,你是能明白我的。”
我垂眸,是啊……我自然是能明白她的。
德妃望着我,缓缓坐下道:“其实,我和你又不一样。”
“我一点也不恨陛下。我只是也不爱他,但我敬仰他,尊崇他。他登基第三年,便严惩了贪官,改革科考和武考。也就是革新的第一年,钟秀泽他终于考上了武魁状元。”
“我和钟秀泽都知道,有些事情,是命。怪不得别人。”
“钟秀泽一直也是尽心尽力地办差事,陛下于他还有伯乐知遇之恩。所以,我和他断然不会出半点差错。”
“那日凤仪楼,不过是多年未见,互道安好时,心中一点牵动罢了。”
我端起桌上已经冷透的茶杯,捧在手心,又问德妃道:“既然姐姐说,和钟大人只是相识的故人,可他为何对你说起楚王的事情。那日在紫菊园,姐姐你说楚王在岭南与黎欢郡主的相识并不像我想象……还有,所谓楚王的野心。恐怕,就是钟大人告诉你的吧。”
我问完,紧紧盯着德妃的眼睛。
事关箫焕,我心中总怕,万一钟秀泽城府深,算计箫焕,再到萧烨面前挑唆,恐怕……
德妃闻言,却冷笑道:“长乐,枉你聪明过人。却因身在局中,耳目不明。”
“你想想,如今的楚王,除了手握岭北重兵以外,还是岭南滇王之婿。楚王自回上京与黎欢成婚后,虽是居于楚王府,可他却日日上朝,礼贤下士,与朝中众位大臣,包括你爹内阁首辅魏大人都有密切来往……长乐,你真的不觉得,你曾经认识的那个闲云野鹤、恋眷丘山的楚王,真的和眼下这个步步权衡手握重权的楚王,还是同一个人吗?”
德妃的话字字诛心。
那些我刻意回避和忽略的一些事情,被她毫不留情地揭开撕裂,摆在我的面前。
我不禁垂眸侧头道:“姐姐,那位钟大人若是良善之辈,又怎会背后议人。”
“还偏偏让姐姐你听见。”
德妃见我又扯上钟秀泽,叹了口气,对我道:“长乐,你错了。”
“楚王与黎欢郡主的事,并不是钟大人与我说的。我是凑巧,听见他回禀一些话罢了。其实楚王的野心,也不是他推测明了的。”
德妃望着我,缓缓吐出一句让人胆颤心惊的话。
“钟大人不过是一双眼睛,一双盯着楚王在岭南的眼睛罢了。”
“真正揣测楚王的人,是……”
-未完待续-
每晚7:30,我们不见不散。
沐儿碎碎念:
德妃已经说得很明了。不放心楚王的,不是钟秀泽,而是陛下。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了?楚王真的已经有异心了吗?他对长乐,是实实在在的牵挂。是不是他对长乐感情越深,也就对陛下越恨?
但是,德妃的话、钟秀泽的话,就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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