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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开发开放三十周年专题之四资本的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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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报记者陈姗年,《人民日报》在新年社论中写道,“只要保持稳定,即使是平平稳稳地发展几十年,中国也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这是邓小平对于改革开放的态度,也是一句颇有预见性的话。站在当前浦东开发开放及中国资本市场发端30周年的历史节点来细细咀嚼,其中意蕴一以贯之。

当年,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开发开放浦东。重大决策背后,是改革开放“由点到面、连线成片”总体趋势的必由之路,也是老上海拓展城市发展空间、以更大的开放促进更深入的改革的必然选择。

只是,当全世界的目光都投向这片当时还是农田、棚户、工地遍布的土地时,谁也不知道浦东会走向哪里。

“浦东开发,金融先行。”历史的因缘际会,让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搭上了浦东开发的顺风车,被载入浦东开发元年的历史簿。三十年前的12月19日,伴随着一声浑厚的锣声,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营业,它给企业搭建了一个全新的融资平台,资本的力量开始在中国初见端倪。上海证券交易所的成立,成为我国改革开放在资本市场领域的标志性事件。

三十年前老上海的记忆里,陆家嘴靠近黄浦江有一条叫作“烂泥渡路”的马路。民谣唱道,“行人路过,没有好衣裤。”如今“烂泥渡路”华丽变身为“银城中路”,这里汇集了成片的银行、保险、证券机构。当年恐怕谁也不曾想见,还是一片滩涂的陆家嘴,有朝一日会成为金融市场体系最完备、金融机构最集聚、金融交易最活跃、金融人才最丰富的金融产业高地。

上海证券交易所的成立,拉开了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大幕,它像一块磁铁,让资本力量在上海及陆家嘴迅速积蓄并扩大。有人说,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与浦东的开发开放密不可分。从开荒、铺路到修轨,浦东的发展与中国资本市场进程互为见证,资本市场也以其应有的力量,为中国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无限活力。

历史的锣声

位于上海武夷路号的一座普通的院落,门外车流不息,很少有人知道,年11月,改革开放后公开发行的第一只严格意义上的股票飞乐音响股份有限公司股票就是在这里诞生,它是煽动中国资本市场波澜的蝴蝶翅膀。

年以后,由于上海飞乐音响和北京天桥百货的示范作用,在全国掀起了一股“股份制试点热”。此后,众多企业相继发行了自己的股票。到年年底,我国已有股份制企业余家,股票集资额达60多亿元。

股票发行之后,股票交易怎么搞?是当时出现的一个新问题,股东们想转卖自己手中的股票,社会上还有人想买股票,可是却苦于没有买卖的平台。

那时候在大多数中国人的刻板印象里,资本家、投机、贪婪几乎就是股票交易所的代名词。中国的股市在姓“资”姓“社”的争论中艰难起步,跌宕前行。股票交易从0到1的跨越过程,步步维艰。

后来,找到静安营业部要求股票交易的人越来越多,时任静安证券业务部经理的黄贵显已经意识到,股票交易市场才是股票的生命力所在,但他向人民银行申请开放股票交易的报告写了一次又一次,却都石沉大海。

直到年,上海被指定为股份制试点城市。同年8月,在一次股份制工作汇报会议上,一篇名为《股票的生命在于流动》的报告才推开了股票交易市场的大门。

之后不久,股票交易启动。

年9月26日,中国工商银行上海分行信托投资公司静安营业部开始挂牌交易“飞乐音响”和“延中实业”两种股票。中国股票交易市场初现雏形。静安营业部作为中国证券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拉开了证券流通的序幕,为证券交易所最终成立奠定了基础。

直到今天还会有人问起,中国第一家交易所为何建立于上海,又为什么选择上海?

事实上,在年之前,上海一直是远东地区最大的金融城市。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上海金融制度改革也随着经济体制的改革同步发展,企业的股份制改革也进行得最为充分。彼时,上海已经出现了4家证券公司。最早进行股票交易的静安证券业务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并编制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静安指数”。

更为关键的是,上海在年迎来了浦东开发开放的空前机遇。浦东新区被设定为中国金融的核心区,承担着我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体制和机制率先试点的角色,由此也拉开了我国更高层次、更大范围改革开放的序幕。建立上海证券交易所被写进了浦东开发方案,并得到了中央批准。

年12月19日,拥有年历史的欧式建筑浦江饭店里传出一记浑厚的锣声,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鸣锣开业。那是一个注定被历史记住的时刻。上海证券交易所首任总经理尉文渊举起棒槌用力“咣”地一下敲响了那面铜锣。

“那个锣的声音比较闷一些,声音偏低沉,不是我们想象中很荡气回肠的样子。它带点沉闷的感觉,所以开市的时候我就拼命地敲,我要把它敲响。”尉文渊不仅敲响了开市锣,更敲响了中国资本市场宏伟乐章的开篇。

另外两件“大事”

从年底上海证券交易所和稍后深圳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算起,三十年年来我国证券市场虽经历了多次起落,但总是顽强地成长、迅速地壮大起来。

资本市场建立是里程碑事件,而年启动的股权分置改革和年上海证券交易所推出科创板则是中国资本市场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另外两件大事。

作为历史遗留的制度性缺陷,股权分置问题长期制约着中国资本市场的规范发展和国有资产管理体制的变革。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年股权分置改革前。截至年底,中国上市公司总股本为亿股,其中非流通股份亿股,占64%,国有股份在非流通股份中占74%。

为了解决股市低迷和长期股权分置的矛盾,年4月29日,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下,中国证监会启动了股权分置改革。

股权分置改革的核心就是让非流通股变成可流通股。但是,怎么变,以什么比价变,是当时市场讨论最多的问题。最后确定的方案归结为两个字:补偿。即非流通股股东必须向流通股股东作出补偿。

股权分置改革解决了国有股、法人股、普通股“同股不同权,同股不同利”的问题,股权分置改革在两年的时间里基本完成,资本市场重大制度性缺陷得以纠正。

时任股权分置改革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谢庚现在依然认为,那是一次重大的抉择。“股权分置改革可以说是中国资本市场一个制度性重构,它涉及到几乎市场全体参与者的利益,是一个大面积利益关系的调整。”

股权分置改革是一场影响深远的市场化改革,所形成的全流通市场格局,使得我国股票市场出现转折性变化,真正具备现代资本市场的基本特征,为私募市场和私募基金、创业板和创新企业、股指期货和各类金融衍生品的创设和发展打开了空间,构建起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的股权文化和公司治理的股东共同利益基础。

年7月22日,象征资本市场里程碑意义的科创板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开市,开启了推动我国资本市场迈向服务高质量发展新的历史征程。

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是新时代资本市场深化改革的头等大事,承载着国内资本市场改革创新的重任。注册制改革大幅提升了企业上市效率,是提升服务科技创新企业能力、增强市场包容性、强化市场功能的一项资本市场重大改革举措,具有划时代意义。

此外,B股对境内个人投资者开放、创业板推出、沪深港通、新三板设立、双向交易(股指期货、融资融券等)机制引入等,也对中国资本市场有重要意义,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已经成型。

华丽转身

我国股票市场从无到有,目前已形成了包括主板、中小板、创业板、科创板、新三板和地方性区域性股权交易在内的多层次结构,将处于不同发展水平的上市公司纳入不同的细分市场,提高监管效率、控制风险及降低企业上市融资成本。

截止年8月16日,沪市主板市场共有上市公司家,总市值约31万亿元。上市企业涵盖了金融、地产、钢铁、煤炭、医药、化工、汽车、材料、信息通信等主要国民经济领域。深交所数据显示,截至年年年底,深市上市公司总数达到了家,总市值23.7万亿。

复旦大学证券研究所副所长王尧基认为,健全的多层次股权资本市场,不仅能使更多的高成长中小企业有上市机会、促进新兴产业发展及产业结构调整,而且使上市公司在转板过程中得到筛选、从而保证高层次板块上市公司的质量。

同时,资本市场的改革和发展,还伴随着市场参与主体的日益丰富。作为多层次资本市场的重要内容,证券公司是资本市场最传统的参与主体,而公募、私募市场则是中国多层次资本市场舞台的新晋主角,已成为社会公众分享资本市场成长红利、实现财富长期保值增值的重要方式。中基协最新数据显示,公募基金总规模已超过16万亿元,私募管理规模也首次突破14万亿,均创出历史新高度。

三十年风云激荡。浦东开发开放始终与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携手通行。在厦门大学经济学院教授韩乾看来,浦东不仅是上海证券交易所扎根的沃土,也是上期所、中金所、上金所、上海清算所等重要金融基础设施部门的大本营,还是顶级外资金融机构扎推的风水宝地,是我国资本市场对外开放的桥头堡和试验田。

资本市场力量的发展壮大离不开这些金融基础设施部门,离不开境内外金融机构的参与,也离不开人才的支持。浦东的开发开放,始终与我国资本市场的改革开放同步向前,互相孕育。

在我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历史进程中,资本市场从破茧而出到日臻成熟,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资金融通,引导资本资源实现最优配置,促进企业竞争和优化重组,激发企业生产经营活力,已经成为促进资本形成和助推经济发展的不可替代的重要力量。

今天,黄浦江畔已不是昔日模样,摩天大楼耸立入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海纳百川,三十年斗转星移,如今陆家嘴不仅代表上海的高度,更是中国资本市场的一张靓丽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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